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 章驰

和AI谈恋爱，这是爱情吗？氪金养成的AI男友被封禁消失，互联网“老婆们”迎来了一场集体失恋。

赛博恋人究竟是不是一门好生意？

最近社交媒体上大量的AI失恋现场，起因是国内头部AI陪伴APP“星野”大规模下架违规智能体和账号，并在公告称：发现严重违反社区公约、恶意修改智能体内容的行为。微软小冰X Eva也宣布因业务战略调整，将于11月30日停止所有运营服务。

这场突如其来的“集体分手”，让不少用户情绪崩溃，因为对于他们来说，AI不只是一个聊天智能体，而是一个花了时间和金钱去养成的活生生的“人”。

这就要先给大家解释一下，这些AI陪伴APP到底是怎么玩的？

在赛博恋人的世界里，你可以自己DIY一个有性格、有人设的聊天智能体，行话叫捏一个“崽”。这些“崽崽”们，有精致的外形、配合语音和动态表情，会“害羞”会“生气”会搞小幽默，体验感拉满。

创作者们把这些崽崽上传到公区，供他人搜索、订阅、聊天互动、购买。AI陪伴APP不仅是一个角色创作智能体，更是一个社区。

过去两年，AI陪伴产品在资本与用户的双重加持下，几乎坐着火箭起飞。行业领头羊Character. AI，在2024年8月硅谷知名投资机构a16z发布的全球Top 100 AI应用榜上，月活排名第二，仅次于ChatGPT，估值一度冲破10亿美元。国内第一梯队的玩家是星野、猫箱和筑梦岛，星野2024年12月，月活达664万，位居国内社交AI榜首，猫箱537万，位列第二。星野的海外版本叫Talkie，年营收曾达到7000万美元，是母公司MiniMax营收的核心来源，成为中国AI出海的现象级黑马。

但在热度快速攀升的同时，商业化和合规压力也愈发凸显，这场赛博幻梦破灭的比想象中更快。

商业上，AI社交产品采取“订阅+增值服务”的变现方案，会员年卡在百元级别，但昂贵的模型算力成本导致现金流持续承压。他们不仅要面对同类型产品竞争，还要直面巨头的夹击。ChatGPT、豆包等大模型本身就具备强大的对话和情感交互能力。

更突出的是合规的问题。

Character.AI平台因被指控“向未成年人提供有害内容”而面临诉讼与调查。

今年6月起，全国多地网信办陆续启动“清朗·整治AI技术滥用”专项行动，对“情感陪伴类AI”“智能体生成内容”进行集中清理，共处置2700余个违规智能体，下线82万条不当内容。

压力之下，星野、筑梦岛、猫箱等多个平台都对智能体施加了更多限制，并不断增加“违禁词”。星野将角色年龄统一提升至25岁以上。猫箱、筑梦岛也强化了青少年保护模式。这种转型不可避免地影响了用户体验。一些用户开始寻找规则漏洞，或使用“破甲词”突破平台限制。平台既要保证用户体验，又要做好内容治理，让审核工作更加复杂。

AI情感陪伴市场目前正经历着从野蛮生长到合规阵痛的艰难转型。

面对严峻的合规挑战，AI陪伴应用如何找到更安全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呢？